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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挽狂澜(3)

Tác giả : Ak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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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故人》系列。原来的突然就没了,重新补一个吧......一共2万字,有点长,一起发不出来,只能分成几篇。

2.剧情与糖乱炖,交错进行,OOC、错误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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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伤亡惨重,南京方面紧急派了人来调查此事。新任课长自上任就昼夜不分,连带着76号一干人等叫苦不迭。

有行动处的人证与证词,作为"伤者"之一的明楼被特许不需要参与调查,只用配合,再等着最终的结果即可。

收到这个通知时,明楼正想尽办法从自己的明秘书那里讨一杯咖啡——明秘书说,伤号不允许喝咖啡。

听完汇报,他摆了摆手,让人出去。

屋里又只剩下两人,明诚仍旧梗着脖子立在办公桌面前,毫不示弱。

明楼捏了捏鼻梁,觉得脑袋一片混沌,急需一杯咖啡来提神:"阿诚啊......"

"医院那边,我已经派人送了慰问品过去,账单全额报销。"明诚打断了他的话,"留着终究是麻烦,得想办法处理掉。"

叛徒接触过的人除了课长外,还有受伤住院的队长。经此一事,叛徒必定会静观其变,等待另一个能当他靠山的人。可队长毕竟接触过他,也多少清楚一些课长的猜疑,时间一久,难免危及明楼。

"......行,就按你说的办。"明楼被堵得一时语塞,好半晌才能挤出一句话来。

调查自然是查不出结果的,整辆车的后半部分都烧了个彻底,课长早已化成了灰,等火灭时就只剩下燃烧后的残渣。幸存者之一的队长在医院住了许久,烧伤处仍旧留下可怖的疤痕。特高课派了不少人找他了解情况,但他自己确实很迷茫——他刚传达完命令回去复命,还没走近,谁知道就爆炸了呢。

爆炸的事无头无绪,抓捕军统失败的调查倒进行得很顺利。人证物证齐全,情报处那位就成了卷宗里尘封的"内奸"。明楼觉得仓促,但也不多发表意见,总之,对他们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只是,来来回回折腾一个多月,始终没有确凿证据指明处长就是"毒蛇"。毕竟,"毒蛇"活跃的时间,远比他来到上海的时间要长许多。而他的继任者,下一任情报处处长,却迟迟不见踪影。

76号内部流言满天,曾有情报处的听说过一位极为神秘的人,是上一任特高课课长还在任时钦定的情报处接班人,只是随着课长与处长的双双毙命,此人再无音讯。

明诚也听过类似的话,听完拿去当笑话讲给明楼听,末了还不忘评价一句:"一个叛徒,当了情报处处长却不敢现身,蛇鼠之辈。"

等事情基本告一段落时,已经进入九月了。军统情报站为了避风头,已经静默了许久,中共的小组也很长时间不曾活动。

就在风平浪静之时,李士群死亡的消息就在这时候传了出来。

这个让人恨之入骨的汉奸头子,生前掀起了多大的风浪,死后就能有少喝彩的欢呼。他的死讯的确值得大肆庆祝,不过,这正好又创造了另一个机会。

一个多月以来,叛徒销声匿迹。李士群一死,他必定急于同日本人建立友好关系以求保命,而与他有过接触的队长自然是首选。留着队长到现在,也是为了能钓出这条大鱼。

不出所料,在跟踪队长两天之后,机会来了。

窦乐安路咖啡馆。

明诚顶着下午的日头推门进来,绕过几段,走到里侧一处有屏风遮挡的桌边坐下。

座位上已经有一位青年人,正是一个多月前曾在政府大会上朝明楼开枪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人。他示意服务生将送来的咖啡放到明诚面前,又拿出一份银行的资产文件,说出来的话却另有深意:"您私下委托我们办理的业务已经完成,今天给您送来书面材料。"

材料厚厚的一沓,明诚接过来,假意翻看着。

青年的意思很明确,他盯梢队长几天,终于发现异样。队长日常出入的娱乐场所都是海军俱乐部之类,今天出现在咖啡厅,来时鬼鬼祟祟,这一切都说明,叛徒终于露了踪迹。

镂空的屏风遮住了一部分的光源,桌上还有一小盆绿植。明诚看罢,将文件装回文件袋封好。

服务生已经走远了,明诚刻意压低了声音,轻声问:"知道在哪个包间吗?"

青年摇摇头:"我不敢跟太紧,进来时他已经进去了,我才在吧台给您打电话。"

"有没有发现可疑人员进来?"

"我来之后,有三个人进了包间,一个进了左侧第三间,一个进了左侧最后一间。三个人都看不出异样。"

青年坐的位置能看清大部分包间的情况,只有右侧几间被墙壁阻挡。他虽然属于中共,不太认识军统的人,但作为特工的本能,也可以察觉出同类的气息。

明诚沉思,一会儿才继续低声说:"他应该还没来。"

的确,他不敢出现在队长的宅邸附近,那里有太多各方眼线;也不敢出没于新政府的相关地点,除非他嫌军统的锄奸名单少了一个名字。不过,即使是他自己挑选的见面地点,也不可能完全放心,一定会再三确认安全后才出现。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二十分钟,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再等等。"明诚看了眼手表,他是在二十分钟前接到青年的电话。

青年点点头,拿过明诚搁在一旁的文件袋,抽出几页,与他一条条详细交谈着。

时不时有服务生从旁经过,两人都没有抬头,全神贯注将精力放在资产材料上。只是,视线却穿过屏风,死死盯住门口,不放过任何进出的人。

十分钟后。

某个包间的门好像被打开,青年微微侧头瞥了一眼,极小幅度地冲明诚摇摇头。

明诚背对着包厢的过道,侧耳听着那边的动静。不是左侧的,那么,一定是右侧某一间。

几秒后,一个衣着普通、身姿却挺拔的男人快步朝门外走去,服务生在身后热情地送别:"欢迎下次光临。"

瞧见他的身影,青年与明诚同时一惊。

此时离开,他是放弃了面见叛徒,还是......已经见过了?如果没见到,唯一的解释是,出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意外,而这个意外,也许比得到关于军统的情报还重要,所以才会突然离开。另一种情况,如果见到了,那么叛徒是如何悄无声息进入咖啡厅,此刻他又是否还在?

来不及思考,明诚立刻决定要跟出去——不能让目标脱离自己的视线,否则一切将脱离自己的控制。

等到队长刚刚出了门,明诚掏出足够的钱放到桌上,镇定自若地站起身,面上不显,脑中却闪现了无数个念头。转过屏风的时候,他瞥见服务生从右侧包厢里端着收拾好的杯碟退出来。门开合的瞬间,里面空无一人。

电光火石之间,仿佛有某个念头一闪而过,明诚没有抓住。

咖啡馆的门又被推开,青年和明诚同时出门右转,追着那个身影而去。

不得不说,咖啡馆的清洁工着实敬业,玻璃门擦得一尘不染,能让人清晰地看见里面的情形。

那个服务生将空无一人的包间门打开,等待着它的下一位客人。服务生的脸十分普通,放到人群里或许不会被任何人注意到。似乎有谁在叫,他转过身来,恭敬地走过去,扬起一个并不好看的微笑,左眉处一道浅浅的伤痕变得柔和了一些。

这样一张平淡无奇的脸,透过玻璃映入眼帘,却让明诚通体生寒。

即使不做特工,他的记忆也足够令他引以为傲。过目不忘谈不上,可是,重要的内容他从不会记错。

所以,他十分确定,这张脸,曾经出现在军统高层的资料表上。

一瞬间,他猛然明白了过来。

距离队长离开包间到明诚站起身,也就十多秒的工夫。空荡荡的房间,并不是叛徒没有赴约,也不是赴约后已经离开——明诚肯定,包间的走廊没有任何与外界相通的地方——而是,叛徒从始至终就在咖啡馆!

就在明诚到达后的十分钟里,叛徒认出了他。虽然明诚不清楚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可队长的突然离去就说得通了。

明诚迅速整理所有的思路。

队长一刻也不能留了,必须马上解决掉。明诚不知道叛徒在示警时透露了哪些线索,但不论是什么,都百害而无一利。叛徒确认了自己的身份,而他又可能有关于"毒蛇"的情报,最坏的情况来看,他能轻而易举揭穿明楼的伪装。退一万步讲,明诚的暴露,也势必会牵连到明楼。

明楼将有危险!

想到种种后果,几乎有那么一刻,明诚想提枪杀回咖啡馆,送叛徒几颗子弹。

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能急,不能急。这样危险的一个人,原本能从长计议,此时已刻不容缓了。但看他现在还能从容不迫扮演着服务生的角色,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认出他的身份,所以,还有时间,只要赶在他下一次联系日本人之前,一切还来得及。

咖啡馆内,"服务生"记录好客人的点单,嘴角的笑依然没有消失,他神色不明地瞥了眼明诚离去的身影。

认出明诚完全是意外。或许他自己都快忘了,多年前曾有一次,他见过明诚。那时,明诚与郭骑云在一起,而郭骑云与他分别后,转身就去见了王天风。

咖啡馆,日本人。明诚,郭骑云,王天风。

他想起刚出去的那个宪兵队队长,恐怕命不久矣。而自己手握如此重要的情报,需要再寻另一个足以成事的靠山了。新任特高课课长今天下午从南京回来,正好可以去拜会拜会。虽然明诚似乎没有看见他,以免夜长梦多,找靠山的事,宜早不宜迟。

危险的气息越来越近,队长能感觉到有人在追他。他摸上手枪,往人多的地方挤,想借人群摆脱追踪。

"这个人必须现在除掉!"

明诚来不及多说,青年也意识到事态紧急。他与明诚左右夹击,趁着明诚吸引了队长的注意,他将枪往人腰上一顶,一同往巷子里移动。

队长似乎也看准了他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开枪,他假意配合,却突然发难。扭打之中队长扣动了扳机。

枪声顿时引发了骚乱,警察、日本人、特务,循声而来。青年隔着人群朝明诚示意,明诚生生顿住了脚步,一秒后,他迅速混入乱窜的人潮,消失不见。

尖叫声压不过枪响,明诚紧紧闭了下双眼。

身后,血开始蔓延,是敌人的血,也是他同伴的鲜血。

三点十分。

明诚赶回办公室,秘书处的人十分意外:"阿诚先生?"

"明先生呢?"

"明先生去了76号,有人特意来请的。"

明诚径自推开明楼办公室的门,没有再理会身后人的疑问。

几个小时前,明诚出门时,明楼还在办公室里,两人商议着接下来要推行的经济政策。当然,这只是个幌子,他们实际谈论的内容,是那位刚刚殒命的宪兵队队长。

电话是直接拨到明楼办公室的,铃声响起那一刻,明楼似有所感,他与明诚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果然,电话那头传来了好消息。

明诚笑着挂断,抬手指了指桌上的文件,说:"这些是政府的文件,别忘了签字,我先走了。"

明楼莞尔,从善如流地拿起钢笔。

笔帽旋开,一大团黑色突然就落到桌面上。

漏墨了。

明楼眼皮无端地一跳,笑意顿失。

见状,明诚"啧啧"摇头,打趣着说:"明长官不想签文件也不用毁了吧,再补办手续很麻烦的。"

明楼无声瞧了他一眼,也不回应他的揶揄,只是沉着声音叮嘱:"小心行事。"

"大哥,放心吧。"明诚温和一笑,然后转身离开。

空气随着他的身形流动,似乎扬起了一阵看不见的波澜。

此刻,明诚翻动着办公桌上的资料,那团黑色墨迹已经擦去了,只留下点点斑纹。

找到想要的东西,明诚最后瞧了一眼这间办公室,出门,上锁,再不回头。

三点四十分。

明公馆空无一人,还没到李婶来做晚饭的时间。

进到明楼房间的一瞬,明诚忽然冷静下来了,一路上的焦虑与恐慌好像在这个空间里荡然无存。

他擅自做了一个决定。

书房里的一切,明诚再熟悉不过,他闭着眼都能描摹出每一个物件的轮廓。

重要文件是他亲自放的,此刻想要找到,不费吹灰之力。他挑出一些有用的,将其他的原封不动放回去,以免明楼需要时找不到。

起身时,他瞧见了书桌上摊开的一册书。

昨夜里,明楼忽然来了兴致,翻出小时候教明诚识字时的旧书来看。

不是什么深奥晦涩的内容,简单的《唐诗三百首》,字也没有多复杂。明诚始终记得,自己当初趴在明楼书桌的一角,明楼看报,他就拿了纸学唐诗练字。

诗词对于刚识字的人来说也并不容易,明诚那时候还不太敢过于依赖旁人,实在遇到不会认的,看不懂的,纠结万分后,才去戳戳明楼的小臂,将书推到人眼前,小心翼翼地说:"大哥,这个地方我不会。"

他害怕自己太笨,明楼要嫌弃他,因此总不好多问,好像每问一个"为什么",明楼对他的耐性就会少一分。

可明诚发现,自己那些一知半解又不敢问的问题,不知何时,也被明楼不动声色地解决了。彼时,明诚只是觉得,自己的大哥是世上最适合做老师的人,所有的知识由他讲解,都变得有趣而易懂。

后来,明诚彻底放下心防,但明楼却逐渐少言起来。他不再长篇累牍灌输知识,总是点到为止,留给明诚足够的思考空间。明诚这才知道,明楼是那样温柔又体贴,他轻易看穿了自己刻意藏起来的小心思,却始终默默维护着。

人生的前些年,明诚一直学着如何讨好别人,虽然对于那个女人,他从未成功过。到了明家,他也不自觉地去投其所好,想要获得更长久的宠爱。他却不曾意识到,有的人,永远不需要刻意讨好。他们喜欢一个人,只是因为喜欢,无关其他。

旧书的书页已经泛黄,当初批注的字迹也有些模糊了。许是年岁太久又不曾见过阳光,还有些微霉斑在上面。明楼不甚在意,只是拿来打发时间,权当工作之余的消遣。

或许是被夜间的氛围勾起了回忆,明诚也拿了本书,搬来椅子坐到书桌一角,与他并肩看着。一室祥和,仿佛过去这一个多月的风风雨雨都被彻底遗忘了。

翻着翻着,明楼忽然指着一处,递过去给明诚看:"阿诚,你小时候遇到不懂的,总不敢问我,就自己闷着使劲儿琢磨,书上全是你磨出来的记号。"

明诚笑了,歪过头去看他逆光的面容:"我那不是怕打扰大哥,挨骂么。"

他还记得,明台总爱顽皮,明楼被他吵得不耐烦,总要发脾气的。

明楼似是也想起了往事,索性放下书,靠在椅子上,换了个舒服的谈话姿势,继续与他闲聊。

"明台是太皮了,只要有他在,家里就不能安宁。"他的声音里有说不尽的怅惘,"现在倒是安宁了,就是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形势危急,明台的电报来得不太勤,上一次收到,还是两个月前。

明诚也放下书,学着他的样子在椅背上放松:"明台是个有福的孩子。"

"他是有福,你们一个个都向着他。"明楼哼笑一声,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闯祸的是他,挨打挨骂的总是我。"

"多大的人了,还计较这些。我们做哥哥的,总要护着小弟的。"明诚睨了他一眼。

"是啊,做哥哥的,总要护着弟弟。"

明楼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继续说:"可我到头来,一个都没护住。我眼睁睁看着你和明台走到这一步,却无能为力。"

暖黄的台灯光铺在明楼的脸上,面部的轮廓都变得模糊柔和了。

"大哥......"

明楼笑着摆摆手,表示无妨:"你还好,有我陪着。"

明诚久久不语,只能靠近一些,拍拍他的手臂,无声地宽慰着他。

"我记得大哥以前说过,我从前爱问为什么,后来就不再问了,说明我成长了。"沉默许久后,明诚说,"明台现在,也不问为什么了。"

明楼的视线有些飘忽,声音却始终沉稳有力:"一转眼,他也长大了......许多事,本来就不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过是自己觉得要这么做罢了。

从他认出那个叛徒开始,如此顺理成章,明诚做了一个决定,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他心里涌上来一股无名的力量,将旧书合上,放回到书架上。

桌上是摆着明楼的钢笔,明诚旋开来,抽出几页纸飞快地写着。写罢,他拿着取出的材料上了楼。一切准备妥当并不用多久,只要将"证据"藏得隐秘一些又可以确保被人找到便足矣。

最后,他再一次进到一楼那间屋子。

明楼的房间一直是他打扫的,旁人进不来。书桌上有些杂乱,他将物件都一一照明楼的习惯摆好,又整理了衣柜,一件件从厚到薄挂好。床铺是整洁的,他抚了抚,确认没有一丝褶皱。茶几上还有半杯水,他把水倒掉,又清洗干净后摆回明楼顺手的地方。

等他再也想不到任何可做的事之后,又用目光仔仔细细描摹了一遍这个本就无比熟悉的空间,似乎想要将每一粒尘埃都牢牢刻在记忆深处。

"咔哒",门上锁了,明诚把钥匙放到了客厅的柜子上。这把钥匙,他以后再也用不上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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